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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老师再谈A刊与评估体系


论文至上,以刊判文……A刊评估体系积弊端甚久,已经成为学术尊严流失的幕后黑手。王宁老师的文章字字恳切,句句在理,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好好反思。再谈A刊与评估体系文/王宁之前,我在章黄国学发表了一篇探讨A刊与评估体系的文章,蒙金立鑫教授点名讨论,我本来就觉得有些问题还没有说透,金教授的回应给了我一个补充的机会,启发我再多说两句。A刊是为了评估指标而设的,这次A刊之前,也有另外版本的A刊、B刊、C刊。有人提醒我说:“在学科评估指标中,学术论文评价主要就是对若干篇文章进行同行评价,A刊指标早就不用了,你看看清楚再说。”意思是,现在提这个问题是“无的放矢”。是这样吗?高校的老师会同意这个说法吗?大家都是看清楚了才说话的。不但这次的A刊并没有彻底取消,只是“暂停”和部分适用;而且在现实中,不但是学科评估,就是日常的晋升、评奖、考核、进人,都在用这些定下的A/B/C刊的积分来作条件、论高下。博士生毕业、授学位、发放奖学金,也都按这个A/B/C刊来定指标。有些学校因为A/B/C刊影响排名,还采用了重奖的政策,一篇A刊奖励高达元是有的。学问很好却因为缺乏A刊而在晋升、评奖上失利的学者也不乏其人。这样的A刊,即使不进入条文,实际上也成为评估体系的重要甚至决定的部分,何况有些规定,赫赫然写在人事、科研考核等文件上,说它是评估体系,恐怕没有问题吧?这么多年,论文至上和以刊判文的评估、考核制度停不下、禁不止,一方面是利益驱使,另一方面就是危害说得不够。所以还是要往透彻里说一说。中国的人文社科专业期刊,从创刊到现在,再长的也不过百年,而且随办随停,能保持几十年不间断的,大多是依附高校的学刊。这些年,知识爆炸,学科方向细化,新的增长点和交叉学科也多起来,很多学科因为刊物不足,刊号又控制很严,就按期刊的要求,办了一些以书代刊的集刊,大部分方向正确,学术质量也很好,进入统计源刊物。教育部自己扶持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地大多有这种集刊,因为位于科研前沿,相当一部分有特色,也有创新。比如,在掌握信息的基础上实行投稿和约稿并行制,有些集刊还放宽了文章的字数,对一些复杂的问题论证更充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校连自己办的集刊都不承认。刊物本来就少,覆盖的学科更是不足,有的学校还嫌规定得太多,又在所谓的CSSCI等刊物中减去了大半。刊物的容量不足而论文发表要求的广度和数量不断增加,产生了刊与文的数量极大不符的矛盾,论文发表十分困难,有自尊心又忠于学术的学者只能表示无奈,不去迎合这种指标。这部分扎实又踏实的学者的评估分数,便跟一些确实能力差、根底弱、产出少的人落到同一个水平上。简单用数量衡量学术高低,加上以刊判文,必然使版面费、搞关系的不正之风愈演愈烈。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某个“稿件交易所”(据说是公司)的业务分成三级:第三级包投不包登,第二级包投又包登,第一级包投、包登还包写。依级明码标价,分别为2万、3万、6万。这就使得一些善于炮制学术快餐而用不正当手段获得刊登的人得到的“评分”,有时比既有能力又勤奋而积累丰富的优秀学者还高。这还是有效的评估吗?优劣、勤惰、贤愚自在人心,万事自有公论,但评估下来的结果往往违逆众心,这必然会使多数人感到气馁而使侥幸者自鸣得意,意志不坚定者也随之堕入对侥幸者的效法。不能以努力获取应有的评价又不愿毁坏诚信,便造成多数学者心情的焦虑;追求科学答案的冲动、率性阅读的欣喜、探讨真知的激情,便在这焦虑中从淡化到抹杀。在另一个世界里,投机取巧搞关系费神,交版面费求人还要舍财,又造成少数利禄之徒极端忙碌而浮躁却常有“收获”。多数人眼看着那些“功夫在诗外”的丑陋表演得逞,学术的尊严在心目中怎能不减退!我在前面一篇文章里说:“‘上了A刊就是A文、A研’,逆定理‘不上A刊就不是A文、A研’,这符合事实吗?符合形式逻辑吗?”我的意思是说,有些单位就是在用这种明显的不符合逻辑的规则在给研究者打分。金教授举出“阿Q是中国人”的例子来向我传授形式逻辑,这例子未免举得不伦不类。这种不合理的评估和考核,损害的是积极的精神和情绪,而受害最深的恰恰是优秀的诚信者,特别是满怀理想刚刚入世的青年学者。如果有人对这种危害视而不见,还认为推出A刊是进步,批评A刊反而是倒退,这就不明白根据是什么了!这里还要用一点形式逻辑,免得有些人偷换概念。我们说的不是A刊本身的优劣,而是“推出A刊来确定A文、A研”这种评估体系的不合理。前面我说过,中国的人文社会专业期刊本来就少,10个A刊和其他严肃的文科期刊一样弥足珍贵。如果大家都放到平等的地位上各自拥有自己的作者和读者,我也相信这10个期刊多数不会输给其他期刊,有些还会领先,但同时也不会背上全国所有学科都要到他们那里去找“A”的沉重负担。期刊是在作者和读者的关怀、爱护、培育、支持下成长、成熟的。期刊要培育的是对核心价值观的阐释力和传播力,是对祖国科学事业发展的责任心,是对学科优劣进行分辨的学术眼光,是对人文社会科学在人类进步和国家发展中的作用的深刻认识,是对读者和作者的关怀、尊重和友好的往来,以及在版式、校对、装帧等技术问题上质量的保证……任何期刊在这些问题上都不应当有特权,都要经受公论的考验,这就是学术平等的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金教授说,A刊的出台是“第三方”的成果,让我“不要批评教育部”。很奇怪,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除了党的领导和国家主管,以及学术研究者这两个方面以外,还有所谓的“第三方”吗?有哪些只评价别人而不被评价的“评估专家”吗?即使是这次在确定A刊投了票的专家,应当也不是自己不研究、不出成果专门评价别人成果的“第三方”吧?我的上篇文章没有说要批评谁,只是揭示这种制度的不合理,期盼大家下决心来解决。而且,我引用了袁贵仁部长的讲话和教育部的文件,就是想说明,教育的主管部门和管理者也不是没有看到这样的问题,也有过真诚改革的愿望和行动,但是仍然禁不止、改不了。这就更看出解决问题的难度了。提出“第三方”,这是一种思潮的反映,那就是不下功夫启发人文社会科学学术共同体的自觉,也不相信他们的自觉。非要找不相干的人来说话才可信。正是这种思想让外在的不合理评估越演越烈。有些地方认为“第三方”就是今天让甲校的专家评乙校,明天让丙校的专家评甲校……其实这哪里是“第三方”?都是学术共同体的成员,大家都身在其中。互相姑息着都怕得罪,这还是好的;如果造成不正当竞争互相戒备和算计,不是更要乱套吗?有时候我读《礼记》的《儒行》,读《中庸》,很感慨古代社会都能培养出大量的仁人志士和清官。古代的意识形态虽然和我们不同,但在懂得引发自律、提倡修身慎独这一点上,实在值得我们借鉴。人文社会科学的队伍还不是很强大,但数量已是惊人,除了引发自律和学科自守,还要找“第三方”看管他们,一年到头搞评估,能行得通吗?我们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文化建设经验的大国,现在已经走在道德重建的路上,党和国家又这样重视人文社会科学,国家软实力要靠我们提升。信息这样发达,学术的规律从来没有这样易于昭显。科研的管理一定要合理,不要再违背学术规律了。最后我要说,金立鑫教授为了说明推出A刊是进步,回应了我说的语言学和语文学的问题。这是语言学界的老问题了。我们反对的是把中国传统语言学冠以“语文学”而排斥在语言学之外,更不同意视语文学为落后这样无知的学术歧视。中国传统语言学正在总结自己的理论精华,准备平等地与国外语言学对话,走自主创新的道路来丰富世界语言学。语言有意义和形式两个方面,从研究形式出发是语言学,描写语言学、结构主义语言学成就昭著,值得我们学习;研究意义当然也是语言学,认知语言学、功能语言学、词汇语义学等偏重研究意义或形式、意义并重的学科,同样值得学习。中国的传统语言学从来就是意义和形式研究并重,而且历史更长,成就更为显著,立足语言学之林毫无愧色。金教授向我们普及语言学的“抽象”,并以数学来比方。不必有那样的顾虑吧,难道传统语言学的学者连“抽象”都要别人来启蒙?语言研究要适当量化、还会用到数学建模的方法,这大家都是熟悉的,不会不懂。但语言文字是人文符号,不是纯数理符号,汉语、汉字又是非常凸显意义的符号系统,量化和数学的方法在语言学里如何用才是适当的、科学的,这早就是一个大家正在实践中探索的命题。至于说到西方有没有研究汉语的专家,当然有,有些还是我们很熟悉、很知心的朋友。这些年,跨文化的交流日渐频繁,相互的了解日渐深入,不同国度的同行朋友友谊日笃,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但倘若一个语言学家说自己研究的东西普通到对任何一种语言都适用,未免有些狂妄。被称为“语言学家”首先应当熟知自己的母语,最有成就的语言学家大多是首先在自己的母语研究上卓有成就。有一种语言学界可喜的默契:对于任何一种语言的了解和解释,首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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